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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專訪/獨家》危機之下必有勇夫!張兆順授命掛帥親征兆豐銀行險關

2022.08.04
11:31am
/ 放言編輯部 簡琬真

一身西裝筆挺、一頭銀白髮,臉上帶著一抹和藹笑容,不疾不徐緩步走入會議室,兆豐銀行董事長張兆順舉手投足都透著內斂高雅的氣息,是身經百戰後所幻化而來的沈穩氣場。

 

曾經手化解多家銀行危機的張董事長,不只被妙喻為業界的「救火高手」,更在2016年由行政院授命擔任兆豐金控暨兆豐銀行董事長,一肩扛下處理兆豐銀行遭美國政府重罰鉅款的大任。在順利挺過獲利重摔、高層換血、法遵金檢等風暴漩渦後,隨時間洗鍊,張董事長如今也早已能侃侃而談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

 



 

 

兆豐銀行繳57億天價罰款,DFS給台灣金融業的一堂課

 

回到2016年8月19日,當時兆豐銀行紐約分行遭美國紐約州金融服務署(New York State Department of Financial Service,以下簡稱DFS)以違反美國《反洗錢法》為由重罰1.8億美元(約57億台幣),天價罰款震驚國內外業界,更引來媒體大肆獵巫。張董事長說,除了罰款1.8億美金外,事實上還有很多的裁罰與約束,例如引入DFS指定的法律遵循顧問審查問題,從內控、內稽、法遵到洗錢防制;再來還需聘請獨立監督人來監控是否照改善計畫執行並同步再糾錯。除此之外,也要建立法遵及洗錢相關的制度,而且必須執行回溯調查,從2012年到2016年的交易都要重新檢視,整體工作量非常龐大。

 

關於外傳「洗錢」的淺碟化罪名,張董事長釋疑,主要是DFS認為兆豐銀行承做包括跨境匯款、清算等高風險業務,其客戶包括通匯銀行、外館、駐外人員,地域也涵括許多高風險地區,而相關制度卻跟僅承做一般業務的銀行沒有差別,總行對海外分行監督不足,內部系統及人員訓練也都不足以做洗錢防制。再加上光是在美國分行的總資產就超過百億美金的兆豐銀行,同時又擔任中華民國外匯清算的專責銀行,交易量相當龐大,若法遵和洗錢防制制度不完備,恐會形成防制洗錢跟資恐的破口,甚至影響到金融穩定,因此被列為首要目標。

 

 

恪守法遵!全面建立制度文化,防範洗錢不遺餘力

 

兆豐銀行針對DFS提出的問題進行改善、報告進度,努力半年後得到DFS認同,DFS提點兆豐:第一,要建立全面性制度防範問題再發生;第二,奠定風險的胃納,做好KYC(Know Your Customer,認識客戶)、KYCC(know your customers' customer,認識客戶的客戶),了解哪些客戶是銀行可以接受的;第三,根據風險設計制度與文化。張董事長說,DFS希望兆豐銀行不是被指出一個缺失點才要改一個,而是建立以風險為本的制度,形成法遵及洗錢防制文化,才能自行發現問題,防範於無形,從此之後我就更加強力道去執行這方面。

 

張董事長指出,公司治理、監督、KYC、風險評估、交易監控、法遵測試、獨立測試、教育訓練、資訊安全,都需制定相關政策、程序及手冊。不但如此,美國認為兆豐海外分行多,應全盤比照美國的標準執行,以免產生破口。所以兆豐制定「全球防制洗錢及打擊資恐政策與標準(GPS, Global Policy & Standards)」,至於制度的有效性及執行的有效性,均經獨立第三方機構驗證,而且還要不斷優化,這幾年的工作就是在做這些。「若不這樣做,代表銀行制度不足以防範洗錢及資恐,一樣可能會再被罰,在執行面也還是很緊張。」

 

 

走過風暴後的重生,張兆順:政府需要我們就出來幫忙

 

「坦白講,我當時也不知道這麼困難,總覺得兆豐銀行只是一般的監理問題,想說我是會計師背景出身,過往也處理過三家銀行危機(華僑銀行、台灣中小企銀、第一銀行),想法就很簡單,政府需要我們就出來幫忙。但是兆豐被美國DFS裁罰以後,又被以世界級高標準來要求改善,換言之,要與世界性大銀行採取相同標準,那個難度非常高,差別就在這裡。」張董事長說。回想起接下任務的那一刻,在尋求夥伴方面也讓他嚐盡苦頭,當時欠缺管理海外分行、法遵及洗錢防制工作的人才,也沒人願意承擔,好不容易聘請到總經理,卻週週向他請辭。為穩定軍心,他私下跟總經理說,「我也很想請辭,但是能走嗎?我認為有辦法處理,無論如何試試看!」,風險再高大家都「撩落去」做了。

 

不忍看見基層同仁受衝擊,甚至連帶影響員工招聘,工會向張董事長反映,基層行員的薪資比公股同業低,張董事長調查屬實後,立即要求將6到9職等的員工薪資調高10%-15%,也將員工酬勞提撥率從1.7%提升到2%-6%。另外,如果盈餘有成長且超額達成預算,再提撥額外的超盈餘獎金,同時也提高生育、結婚津貼。張董事長表示,只要把餅做大,撥出來的就大,超盈餘也自然就會出來,他一向主張公司賺大錢,創造公司及股東的價值,就應該跟員工分享。

 

訪談尾聲談及對兆豐銀行的未來,張董事長表示,期望未來以法遵文化為基礎,持續擴展大企金優勢並開拓消費金融業務,相信以兆豐的底子,應該可以發展成一家在亞太地區佔有不錯地位的銀行。

 




 

圖片取自記者李曉景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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