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還債520億的白色謊言（下）

 

文／黃麒儒

 

前面我提到，柯市長任內社會福利預算大幅減少，是因為「社會保險支出」大幅下降的關係。不是社會福利被柯市長省下來或狠砍，而是，柯市長不用負擔太多馬英九前總統，於市長任內就開始積欠的健保、勞保費用。

 

 

而且，2011年修改勞保法規跟實施二代健保後，台北市以前要幫勞工負擔的勞保費、健保費，都改成中央政府買單。這是台北市政府財務預算的結構性改變，也就是我要討論的預算第三層。

 

第三層：勞健保費用2011年修法後就不用負擔，北市支出「依法縮減」

 

我們把社會保險支出單獨調出來，從2001年到2018年橫跨17年度，從馬英九前總統、郝龍斌市長、柯文哲市長等，三任市長任內分別來看，如下圖三。

 

很明顯，2010年到2014年，郝市長制定的五年還款計畫中（粉紅框內），社會保險支出最多，而且是突然間增加，為什麼？

 

因為，馬前總統從1999年下半年開始抗拒繳直轄市負擔的勞健保費。雖然不是全面拒繳，但到了交給郝市長手上時，也已經積欠近六百億元。2007年，行政法院判台北市政府敗訴。中央開始扣押台北市的資產、土地，逼台北市政府還錢。

 

因此，郝市長在2009年決議制定還款計畫，從2010年開始分五年還錢。一直到2014年下台為止，這期間，郝市府還款約749億元，而後續柯市府也制定還款計畫，續還223億元，其中有23億多元，是2015年柯市長剛上任，用郝市府剩餘的錢還的，也因此，才有後來的柯市長霸氣答應還款209億的新聞。

 

所以，不是柯市長狠心砍了社福預算567億元，是郝市長卸任後，台北市政府不需要再編一、二百億還錢了。

 

 

2011年修勞保法與健保法：直轄市不再負擔勞健保費用，是依法縮減支出

 

台北市積欠中央勞健保費，從1999年下半年，到2011年修法為止，欠了972億元，含約27億元以上的利息。13年下來，平均一年約75億元，扣掉利息，則金額約73億元。

 

從這可以估算出來，柯文哲當市長以後，因為法規修改的關係，每年由中央買單的社福預算，約73億元左右，這是台北市政府的「預算結構」改變，是「依法縮減支出」，而不是省錢的結果。

 

以此估算，由中央買單每年少花73億元，加上跟郝龍斌四年相比，柯市府每年平均超徵76億餘元，一來一回，等於一年多149億元，四年約596億元。這個數字，跟我前一篇文章預算第一層算的，柯市府四年盈餘約577億元，是不是很像，怎麼會那麼巧合？

 

事實上沒有巧合，公務員依法編列、花用預算，不是倉庫裡偷吃的老鼠。每個預算項目要有法源、預算編號，甚至有預算上限與下限，而且每一筆都要市議會通過才算數，不是市長說了就算。甚至，預算編列後執行率太低，還會被監察院糾正。

 

很遺憾，柯市長把北市府公務員全都成當賊來看，發明了他所謂的「倉庫換了一隻貓」理論，來論證他省了30億，剩下490億就會自己吐出來。這是標準的「瞞者瞞不識，識者不能瞞」。

 

總結：省錢神話，柯市長知情隱瞞，還是看不懂預算書混了三年半？

 

2015年，柯市長就豪氣的說要幫郝市府還清剩下209億的勞健保欠款，一時還被鄉民捧上了天。

 

也就是說，勞健保費直轄市免負擔的修法，一年依法可少編列70幾億元，這事情柯市長應該知情，因為，2015年預算書上，社會保險費用明顯減少136億元，是當年度支出的8.82%。相較於前一年的郝龍斌，這麼大的預算編列落差，如果柯市長不知情，還會挪用捷運基金292億元，來省市庫利息支出，那實在說不過去。除非柯市長真的只懂抓小放大。

 

如果柯市長知情，也就是說台北市的預算縮小，是修勞基法與健保法後，依法的結構性改變所造成，那【光榮城市】書裡面第109頁到113頁，寫了1960個字的省錢話術，很明顯就是隱瞞部份事實。

 

當然，一年70億可以拿來擴大社會住宅、擴大老人共餐、發育兒津貼、校園全面裝冷氣、降捷運票價，甚至，恢復並加碼「重陽敬老金」十倍到15000元，或是幫全國約60億元的敬老津貼買單，累積選總統的資本，只要議會同意的話。不過，柯文哲寧願在利率最低，也就是資金成本最小的當下，選擇什麼都不做，而是還錢給銀行、財團，這也是他的選擇，我只能予以尊重。

 

但是，按照定義，隱瞞部份事實就是謊言。我不知道說謊的市長如何「改變政治文化」，成為進步價值。不過我知道白色謊言，小孩長大就會被揭穿，至於這些小孩會如何反應，用鄉民的話來說，那要看信仰夠不夠堅定了。

 

 

（合成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蘇佳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