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養老金」的窟窿有多大？

 

最近，中國股市疲弱，媒體就開始炒作「養老目標基金」入市新聞。其實，中國政府三天兩頭出台各種政策，「以房養老、延遲退休、遞延養老保險、鼓勵老人創業、養老目標基金」等等，說穿了，就是要中國人自掏腰包，而國家可以「甩鍋」，為養老保險「穿底」作準備。

 

 

2017年底，中國政府主導的基本「養老保險」，為國民提供養老保證，覆蓋近9.7億人，佔總人口的70%。其中，全國城鎮職工養老保險覆蓋4.02億人，城鄉居民養老保險覆蓋5.12億人（另文討論），機關事業單位工作人員養老保險覆蓋近6000萬人（另文討論）。

 

 

城鎮職工養老保險運行歷史最悠久，1979年以來，實行「個人帳戶」和「統籌帳戶」的「混帳管理」，個人帳戶統一繳費比例為職工工資的8%，繳費滿15年並達到退休年齡者可以領取養老金；社會統籌部分由企業上繳，比例為職工工資的20%。中國職工領取養老金的平均年齡為53歲，其中男性大約為56歲，女性還不到50歲。養老金替代率為退休前工資的50%~70%，2018年，全國職工基本養老金平均每月2480元人民幣。

 

2014年養老金開始虧空  2018年政府補貼已達6417億

 

中國養老體系歷史欠帳太多，形勢嚴峻。城鎮職工養老保險基金的收入和支出之比，在2011年達到峰頂，隨後迅速下降，從2014年開始，養老金已經收不抵支，處於虧空狀態，而且缺口逐漸擴大。怎麼辦？只能由政府財政來直接補貼，以2016年為例，當年城鎮職工養老基金收入35,058億元（包括財政補貼），增長19.5%，基金支出31,854億元，增長23.4%，累計結存38,580億元，比2013年底的結存下降。2016年的財政補貼達到6511億元，2018年上半年，財政補貼已達6417億元。有媒體報導，職工養老保險基金缺口目前高達4.7萬億人民幣。真正精確的養老金缺口，按照公開的數據，難以直接計算。

 

但是，有研究估算，未來15年間，職工養老金缺口近24萬億！甚至有研究指出，預計到2033年，中國總體養老金缺口將達到68萬億元，相當於2018年GDP的80%。

 

職工養老金空帳乃因1979年開始實行職工養老制度

 

為什麼職工養老保險缺口會這麼大？到底是誰製造了這個大缺口？首先，職工養老金有嚴重「空帳問題」。「空帳」就是現在很多個人帳戶內顯示有具體金額，但在實際領取時，是沒有錢的。

 

這筆錢去哪了？政府拿去給上一代沒繳納養老保險的人養老了！中國自1979年開始實行職工養老制度，在此之前已退休的職工「老人」和不到15年累積的在職職工「中人」，養老基金也需要支付。

 

為解決企業，主要是國企中的「老人」和「中人」養老金支付問題，甩開政府對國企職工的歷史負擔，社會保障機構就利用「混帳管理」的便利，直接挪用在職職工個人帳戶中的資金，不斷透支個人帳戶來填補社會統籌資金的不足，於是就導致了個人帳戶的空帳。

 

人口老齡化加致養老金制度壓力

 

其次, 中國養老金虧空，也同管理失當和貪腐有關，各地貪污社保基金的案子層出不窮，成貪官「提款機」，最轟動的是2006年上海社保基金被挪用339億元的醜聞。有些地方財政挪用養老金亂投資，拆東牆補西牆。而政府讓養老金入市，目的是向股市「輸血」，資金風險很大。

 

再次，中國老年人口數量多，老齡化速度快。國際上，老齡化標準為60歲以上人口佔總人口數10%。預計到2020年，中國60歲以上人口將增加到2.55億，佔總人口比重17.8%左右。60歲以上人口到2030年將達到3.6億，佔總人口25%左右。15歲以下人口佔比下降，到2030年降至近2.7億，佔總人口數17%左右。30年後，中國適齡勞動人口可能減少1.7億，即養老金的繳納人少了1.7億。撫養比將從當前的3個在職人員養1個退休人員，變成1.5個人養1個人。出生的人口越來越少，繳納社保的人越來越少，需要養老的人越來越多。所以，中國的養老金制度壓力逐年增大。　

 

中國人未富先老 居民負債率全球高水平

 

目前，中國養老金資產佔GDP比重約5%，與發達國家平均近70%差距很大。但中國全社會的負債率達到GDP280%多，企業部門負債率為170%，居民負債率為55%，如果用居民負債比居民收入，負債率則超過90%，處於全球高水平。如果考慮地方融資平台等隱性債務，中國政府槓桿率為62.2%，已經超過歐盟警戒線標準。如果考慮養老金大部分付給國企和機關事業單位退休人員，財政要為社會基礎養老金兜底的話，今後15年的養老金缺口超過68萬億元，中國政府潛在負債率近150%。

 

中國人「未富先老」，超前消費，負債累累，把子孫的錢先花了，難怪年輕人不肯生小孩。人口危機的根源在高房價、高物價與低收入的矛盾，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長期一孩政策的弊端逐漸顯現，2017年中國出生人口1723萬人，比2016年減少63萬。人口出生率為12.43‰，比2016年下降了0.52‰。面對年輕人口越來越少，老齡化不斷加速，「養老金」窟窿越來越大，養老成為中國人焦慮的話題。

 

 

（合成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 蘇佳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