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棟31日在個人臉書發文追憶,「偉中也是那樣的自由人之一,他來來去去,我也搞不清他在幹什麼。只一次,他放學後晃到總統府附近,逢降旗卻不立正、依然行走,而被憲兵追捕,第二天還被喚進教官室問話,我們才知他幹了這樣「楊偉」的事。那天,正好是228,距離聯考,也剩228天。」
文/放言編輯部 周佩樺
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委員、國民黨前發言人楊偉中為救愛女不幸意外過世。和他青春時代一起成長的換帖兄弟,也紛紛發文哀悼,而那些過去的叛逆反體制事蹟也重新足以為外人道。楊偉中的高中同學更在臉書發文透露,楊曾因路過總統府降旗不立正,被憲兵追捕的往事。
除了台北市議員梁文傑在《放言》【《悼念偉中》梁文傑:我和楊偉中的三十年】一文中憶起當年建中求學時期,同班同學楊偉中是他左派思潮的啟蒙者外。另一位,楊偉中的高中同學莊錦棟也於31日在個人臉書發文追憶,「建中社會組向來不乏怪人。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也做各自喜歡的事,我很享受那樣的自由。偉中也是那樣的自由人之一,他來來去去,我也搞不清他在幹什麼。只一次,他放學後晃到總統府附近,逢降旗卻不立正、依然行走,而被憲兵追捕,第二天還被喚進教官室問話,我們才知他幹了這樣「楊偉」的事。那天,正好是228,距離聯考,也剩228天。」
下為 莊錦棟先生 臉書全文:
悼偉中
我和偉中只同學一年,交情不深,但我們的青春,確曾交疊在一起。
那一年,我們都坐在教室的同一角落裡,為的是少點老師的打擾,他讀他的左派,我看我的史記、紅樓夢。只有時,我們會從地上撿起同一張首都早報,看看六四、野百合,還有,反軍人干政,到底鬧得怎樣了。那是個眾聲喧嘩的年代,或許偉中聽得明白一些,但我們多數人,只是似懂非懂的聽著,不想,就這麼錯過了一個時代。
那一年,我剛從自然組轉社會組,一頭悶著,只讀自己想讀的東西。多讀了兩年自然組,或許數學好些,教數學的導師很對我青眼相看,但他對我那個角落也頗有意見。有天,他把我喚到辦公室,很鄭重地提醒我,要小心座位旁邊的同學啊,他們甚至在讀馬克思、共產黨的書呢。老師的好意,純屬上一代的江湖,而他眼中的危險份子,當然,也有偉中一份。
那一年,我見識了很多怪人。建中社會組向來不乏怪人,而那班高三1班也不例外,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也做各自喜歡的事,我很享受那樣的自由。偉中也是那樣的自由人之一,他來來去去,我也搞不清他在幹什麼。只一次,他放學後晃到總統府附近,逢降旗卻不立正、依然行走,而被憲兵追捕,第二天還被喚進教官室問話,我們才知他幹了這樣「楊偉」的事。那天,正好是228,距離聯考,也剩228天。
那一年結束後,偉中考上了台大法律系,那是當年的第一志願。這讓我有些詑異,因為他對學校的功課向來只是應付,也很少見他認真在功課上,只能說怪人、什麼都怪。後來在台大,我們在路上見過兩三次,那時他正在忙工運,他依然還是那樣的高大俊美,和工運的形象有點不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總覺有點迷離。
後來看到偉中,和大家一樣,都是在電視上,無論是國民黨發言人,還是名嘴,變化之大,都讓我有點無法接受。高中時的那位偉中,去了哪裡了呢?
去年,我們見過一面,那是在高中同學會。他沒從前那麼獨了,感覺他很親,很想把所有同學當朋友的認真對待、交往,或許他一向如此,只是從前沒這麼大方表現出來吧。高中時的偉中,依然還在啊。
同學會那天,雨下很大,大家卻捨不得離開,只有偉中先走,因為老婆冒雨來接他。他有個好家庭、好妻子、好女兒,在這兩個最親愛的女人面前,他就像個孩子般那樣的單純快樂。這種幸福,在他的臉書上經常都可點滴感受。
今年初,文傑召集了一次同學會,偉中說,他人在日本,不能到,言辭中滿是遺憾。我雖然覺得可惜,卻也不覺怎樣,反正,還有下次嘛。
人生無常,該聚就得聚。這個年紀,聚一次,就少一次,豈能不珍惜?把握當下,經常關愛你的親人、朋友。這是我當下想的、、、
至於,偉中,今晚濁酒相送,祝你一路好走,、、、別了,同學,我們班永遠的先行者。
P.S.這張合照,最後面正中的就是偉中。我們班,很少會湊這麼齊。
(原文已取得作者授權/轉載自 莊錦棟先生臉書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