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欽醜聞揭露促轉會路線之爭？ 委員葉虹靈：台灣白色恐怖高度體制化特性無法簡化為「除垢」或「和解」

 

文／放言編輯部資深編輯　黨一馨

 

促轉會副主委張天欽的醜聞，揭露了促轉會人事及路線之爭的內鬥問題，而吳佩蓉千字文中的提問：「台灣到底適不適合立除垢法？」亦凸顯促轉會的內在矛盾。促轉會委員葉虹靈今(19)日接受《放言》採訪時表示，台灣白色恐怖高度體制化的特性跟任何國家都不盡相同，促轉會真實的狀況沒有辦法簡化成「除垢派」或「和解派」，同時也檢討促轉會在進行的過程中，缺乏持續的跟社會報告和溝通。

 

 

吳佩蓉的千字文，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面相：「台灣到底適不適合立除垢法，立這個法對於推動民主真的有幫助嗎？」吳佩蓉的這個提問，凸顯出促轉會的內在矛盾。12日記者會當日，當主委黃煌雄被問及台灣要走德國究責或南非和解路線的轉型正義，黃煌雄答的閃避，乾笑表示這是他腦海最大懸案。

 

葉虹靈：轉型正義是過程促轉會本來就應該跟社會對話

 

但其實，記者會當日促轉會委員葉虹靈臉書貼文就提及：「德國究責vs.南非和解，台灣如何二選一？用這兩種價值區辨兩個國家，基本上就是很粗糙的說法，究責與和解也不是二元對立的關係。」並語重心長表示：「很可惜在這幾個月……無從得知佩蓉的感受，否則我們或許有機會讓事情不太一樣。」

 

究竟促轉會面臨怎樣的路線之爭，除垢、和解又會為台灣社會帶來什麼不一樣的結果，葉虹靈今接受《放言》採訪時表示，現外界一般理解的「除垢法」，其實只是面對加害體系的手段之一，「世界各國從上個世紀處理威權遺絮的新興民主國家，轉型正義使用過的手段很多種：真相委員、審判、特赦，除垢法。遺忘也是一種，比如說西班牙在上個世紀剛民主化的時候，完全沒有處理。」

 

葉虹靈也提到，光除垢法又有非常多類型，有積極性的也有消極性的，「所以，本來每個國家會依自己政體轉型的脈絡、當時的社會條件而不一樣。至於除垢跟和解會導向什麼不同的後果，這個其實沒有單一的一種推論，世界上其實也沒有兩個國家是採用同一種方式。」

 

促轉會的職責是依照法定職權還原歷史真相，但光是還原歷史真相就有很多手段，研究檔案是一種、把當事人找來問拼湊口述歷史也是，「促轉會本來就要在這種歷史研究、檔案的基礎上去推進社會後續的討論，跟社會對話，社會可能會覺得說，我們要好好處理，但也有人會覺得不想面對，那這個都是一個社會討論的過程。所以促轉會的責任本來是去參考各國情形，研議一個適合我們台灣國情的措施。因為轉型正義是一個過程。」葉虹靈說。

 

葉虹靈強調，促轉會真實的狀況，沒有辦法簡化成除垢派或和解派，「任何國家的轉型正義都沒有辦法這樣簡化。」促轉會瞭解到台灣白色恐怖高度體制化的特性，跟任何國家都不盡然相同，所以究竟促轉會會走向什麼路線，或是後來會怎麼處理，其實都在一個研議的狀態之中。

 

爆料會議不是正式會議　葉虹靈：所有決策必須委員會討論後才能付諸實行

 

吳佩蓉錄音爆料當日的那個會議，究竟是不是一個正式的會議，這或者是後續是否造成實質影響的關鍵；也可判定張天欽究是「失言」還是「失格」，對此，葉虹靈表示：「非正式，而且以促轉會來講，假設他們（張天欽）想要推動這樣的工作（打侯），基本上所有決策性的方向、決策內容都必須在委員會討論後才能付諸實行。」

 

「所以楊翠的臉書也有提到，那個時間點（爆料錄音會議）之後的兩次委員會，完全沒有提出來。我們曾經在委員會提過的一個相關議案，也是要去委託專家學者研究、國際經驗來比較。」葉虹靈表示：「關於這個會議的正式調查報告我們會給外界一個完整的交代。我們就等完整的調查報告出來，跟社會大眾做一個說明。」

 

葉虹靈也提及，促轉會的組成在正式成立前沒有太多專業的重疊。葉虹靈表示：「我們平常在個個業務組，她（吳佩蓉）在秘書室，我們的互動就是業務相關，比如說新聞稿，需要一些業務處理的時候我們會跟他們討論，比較有限，平常就像我講的也不是工作交流特別多。橫向聯繫可能是我們未來可以強化檢討的部分。」

 

「目前我只能就我個人跟她互動經驗，確實沒有很常互動。」葉虹靈說。

 

促轉會過程欠缺跟外界報告溝通　葉虹靈同意黃國昌排序

 

至於吳佩蓉不拘是對組織有任何擔心，或對張天欽說法做法感到任何不妥當，促轉會內部究竟有無合理申訴或反映的管道，對此，葉虹靈表示：「她是直屬於秘書室的成員，這部分她平常有沒有跟其他長官或更上一層反映過，這個都是我們在調查報告中會釐清的。假設內部反應意見管道不暢通的話，我們也會在報告中坦白交代。」

 

18日黃國昌接受《放言》採訪時質疑：「事實的調查沒有做、法治的研議也沒有做，那促轉會到底在幹麻？促轉會必須要透過正當的法律程序來進行這件事情。」葉虹靈亦認為：「黃委員的排序沒有錯，我也支持他的，一定要先調查揭露，外界才能去討論說怎麼究責，怎麼面對加害體系這個問題。我跟黃國昌的邏輯、順序是一樣的。」

 

葉虹靈進而表示：「這個部分我們自己也覺得我們跟外界的溝通和報告不夠，在進行的過程中，我們缺乏持續的跟社會報告和溝通。」

 

 

（圖片來源：葉虹靈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