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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社記者林克倫北京22日電）針對中國大陸各地復工情況不理想，武漢大學一份研究指出，「管死」的疫情防控體系嚴重限制勞動力流動，各地防控「寧左勿右」並層層加碼，造成經濟社會無法正常復甦。
這份由武漢大學中國鄉村治理研究中心進行的研究報告，調查時間為2月16日至19日，田野研究樣本14省（不含湖北）98縣、共104個「零疫情村」，主要探討農村勞動力的流動情況，並授權南風窗刊載。
調查發現，「管死」的疫情防控體系嚴重限制勞動力流動。各地疫情防控「寧左勿右」，對勞動力流動設關卡，對企業復工設限制，防控層層加碼，造成經濟社會無法正常復甦。
從勞動力輸出面看，調查的104個村裡，只有極個別村有一定規模勞動力流動，絕大部分村莊勞動力的「跨區域」流動低於20%，大部分村莊春節後勞動力外出為個位數，部分村莊甚至是零流動。
報告指出，就總平均數看，中國農村勞動力「跨區域」流動比例低於10%，即省際間流動低；而且，河南、安徽、四川等勞動力輸出大省的流動比例最低。
再由廣東、浙江等勞動力輸入大省看，勞動力短缺造成企業復工不足、復產率極低。以17日的一項電力報告顯示，元宵節（8日）之後一週，浙江全省企業用戶復工電力指數，從25.50（去年同日50.86）成長到27.55（去年同日85.97），顯示復工復產極為緩慢。
報告指出，疫情防控出現一個悖論：東部地區企業迫切復工，卻因缺乏安全可用勞動力而無法復工復產；另一方面，中西部地區農民工卻閒置在家、想務工而不可得。結果是，全中國勞動力處於「封凍」狀態，經濟社會復甦遲滯。
至於勞動力「封凍」成因，調查報告提出6點解釋，一是「政策嚴控」是根源。春節的「管死」疫情防控作法持續至今，且湖北和武漢在10日（各地的復工復產日）進入疫情決戰階段，再次帶動全中國疫情防控氛圍升級。
二是「寧左勿右」執行方式。基層採取不出事態度，明鬆暗緊、明放暗卡，例如外出證明需繁雜審批，並規定限時離境、准出不准進；沿海省分要求外地人需隔離14天，每日人民幣數百元食宿費用自理，又讓民工不敢外出。
三是輸出地與流入地兩頭設關卡。雖然省內逐步取消關卡路障，但公共運輸未恢復，村到不了鎮、鎮到不了縣；沿海部分流入地則出現排斥外來人員現象，外地勞動力返回後缺乏基本生活保障。
四是地區之間缺乏協調。許多村莊所在縣市是零疫情，且經過20多天封閉管理，已進入安全狀態；但沿海地區對中西部疫情防控存在不信任，地區間缺乏協調。
五是基層政府向企業轉移壓力。10日啟動復工復產後，各地政府嚴格規定、誰復工誰負責，將疫情防控壓力轉嫁到企業，甚至強迫企業簽責任書，規定發病即停工，造成企業不敢大規模復產，也不敢通知外地勞動力返回。
六是社會氛圍造成農民不敢動、不願動、不急動。這類因素包括：擔心返城後找不到工作，交通運輸不明導致半途回不去，返城後隔離14天的成本太高，網媒炒作個別極端事件讓農民工心生恐懼等等；況且，延遲幾個月外出務工對收入影響不大，還可以避免感染風險。（編輯：周慧盈）1090222
2022.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