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感情從春天開始,那麼最遲,請在今秋開始學愛。如果愛情還沒還,或是來又走了,正好趁閒涼之時,打通愛的任督二脈。」
生命來到這個大千世界伊始,便有了情感的連結與互動,成長的路上,我們學習著愛,在跌跌撞撞中失去些什麼,也得到些什麼,一切的循環消長,都繞著名為「愛」的習題;然而要如何能深情而不滯於情?要如何只有「愛」而無「傷」?從小到大沒有人用完整的系統訓練我們如何操作「愛」這件事,「愛」一字卻貫串我們一生的行旅——《解愛》一書中,蔡璧名引「莊子之道」解析詩詞經典和愛情故事,協同我們一起練習在「多情多感」的同時,深情而不滯於情,擁有極度地親密與極度地自由。
解愛:重返莊子與詩歌經典,在愛裏獲得重生
《解愛》作者現任台灣大學中文系專任副教授,於台大開放式課程OCW推出「正是時候讀莊子」,累積點閱人次逾百萬;出身中醫和武術世家,受中國傳統醫學和東方修鍊薰陶。出版《莊子》系列著作,內容為「莊子學」如何搭配穴道導引、太極,輔助罹癌的她從病體之軀復原,從而修養心神的過程;並以詩人情感實例諮商莊子,試圖在愛裏獲得重生。
書中序言部分揭示幸福的關鍵是「真愛」,在哈佛大學阿列・博客(Arlie Bock)教授於一九三八年始,歷時長達七十六年的格蘭特研究,「人怎樣才能健康、成功、幸福」的研究結果顯示:幸福與否的關鍵,既非千禧年百分之八十之人認定的財富,也非現下百分之五十年輕人認為的名位,而是擁有「真愛」,無論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才是大大增加「人生繁盛」(prosperous life)機率的關鍵。
但,我們往往在漫漫旅途中,忘記:一路追求的,應該是幸福。
一個人擁有的「真愛」與親密關係,直接影響著一個人的應對機制。面對生命中的意外與挫折,活在愛中的人,容易用更為積極正向的方式,迅速恢復健康振奮的良性循環;相反的,缺愛的人,遭逢壞事時苦無援手,需要獨自承擔,慣性採用消極的方法,而走進惡性循環。從原生家庭出發,孩子在家庭中若獲得根本的愛與信任,在日後也更能在不同面向獲得成功。儘管並非所有人都能幸運地擁有美好的童年,但後天積極的影響比消極的影響更為重要。
不論年歲長幼、置身何地,都有機會在愛裏獲得重生。
走過相愛、相處與相忘,莊子愛的方法論
《解愛》一書分為七堂課,用一堂堂課帶領我們細品詩詞曲中的愛與傷,以莊子之道看待誤解、衝突與心傷,去化解愛的心結,找到我們能愛得無怨無悔、也愛得無傷無累的浪漫參考方程式。
「泉涸」與「內傷」——有愛,能不能無傷?
如何能在情愛中不失去自我?如何只有「愛」而無「傷」?愛情這種東西,太愛跟不愛,一樣要命。太愛了,所以不斷地思念,可思而不可見、可望而不可即,留下的刻痕難以磨滅;不愛,則毫無正向情感,失去生命的原動力,至於憤世、厭世,不得其門而入。
相失緣起於相聚,沒有相失便無相聚可言。但為何相失總被視為無法承受的意料之外呢?在莊子的論述中,「相失」不是失常,而是正常,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莊子・齊物論》中「彼出於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說也」、「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以聚散為例,「散」是因為有「聚」才應運而生,相聚、離開是一組共生的概念,所以才有〈紅豆〉歌詞中的「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我們之所以珍惜「聚」,是因為我們知道彼此也可以選擇「散」;但當我們明白消失與離散都是自然,便不再因為相聚而狂喜雀躍無法自持,也不會說出「早知半路應相失,不如從前本獨飛」的喪志與悲傷,無論聚散離合,都不過是一段歲月,都是可以「乘物以遊心,託不得已以養中」(〈人世間〉)的機緣。
「愛」與「忘」——如何在農如酒的愛裏,保有淡如水的心?
「有一種忘,是付出而不執著」,能夠做到不執著,那麼親人、情人、摯友之間才能既相愛又不相互綑綁羈絆,能夠親切且自由,才是能夠抵達幸福。
書中用披頭四樂團的關係舉例,團體中的四個人朝著不同的方向吶喊,但聲音卻極為和諧;理想的親密關係,不一定要是緊緊抓住對方、眼中只有對方,而是各自的生命完整且獨立,任何人都悠遊自在,卻同時明瞭,我們活在同一片陽光普照的所在,彼此關心、想念、愛著對方,也祝福著對方。
不因為愛而牽掛與攪擾,進一步「使親忘我」,讓所愛對自己也不要執著,然後「兼忘天下」,對天下萬物都不再掛懷得失,走到最後「使天下兼忘我」,倘若有機會貢獻天下,不會讓別人知道或記住自我的功勞。能夠如此,便不會因為愛而煩惱,不會因為愛而傷痛,讓自己的心靈掙脫出束縛自由的羅網中。
實踐《莊子》理論,日子不會變得無情,只是「無累」、「無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