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1989 「小媳婦」李煥?
宦海浮沉四十餘年的李煥,成長於動盪的大時代,也是中華民國近代史上,少數幾位能夠獲蔣中正父子,尤其是蔣經國重用拔擢的政治人物⋯⋯
一九八九年七月六日,台灣的各大報紙,同時刊登了行政院長李煥公子李慶華的一篇題名為「擁抱群眾竟然如此痛苦――一個權貴子弟的自述」的文章,述說他有志參與年底的立法委員選舉,無奈身為院長之子,竟然要為迴避流言,而可能喪失參政的機會。
李慶華的心聲,立刻引起政壇議論。同情者認為,現代社會講求開放民主;父歸父、子歸子,李慶華與李煥的關係,不能剝奪他遵循選舉制度,爭取出任立法委員的權利。
對李慶華做法深表不以為然者則認為,李慶華早年即以國民黨中央黨部祕書長公子地位,比一般條件相若者,易於得到在社會上攀升的機會。包括在政治大學教書、團結自強協會祕書長等,都不是相同年齡、相同學歷、與相同資質,尋常百姓家庭背景的年輕男女所能想望的絕佳工作。就拿那天,全台灣主要報紙同時刊登了李慶華的作品,批評者指出,也正緣由於他是李院長的兒子。普通有意參選者,再優秀,一篇文章也很難獲得那麼多報紙的「擁抱」。民進黨籍立委陳水扁在《自由時報》上發表名為「給李慶華的一封公開信」的文章,就說:「您的大作可以在各大報以最醒目、最重要的版位全文刊登,這在台灣的傳播媒體已經是個異數。」
政大教書的朱新民與國大代表王應傑,也大力抨擊李慶華,明明因著父親的黨政權勢而減少了奮鬥的歷程,還不肯認帳。
為與李慶華相抗衡,朱新民撰寫名為「擁抱群眾並不痛苦」的文章,交給《聯合報》,在第二天七日的二版上刊出。接著,八日,國大代表王應傑,也在《聯合報》發表「擁抱特權竟然如此叫苦」的文章。
朱新民不痛苦的陳詞,與李慶華的痛苦宣告,以及王應傑的特權批判,同時獲得讀者熱烈回應。不過朱新民和王應傑的作品,都僅是在《聯合報》一家報紙刊載,不若李慶華的文章般風靡較多報紙。
外省籍、眷村長大的朱新民,與李慶華是政大校友,同樣擁有博士學位。他當時也有意尋求國民黨立委參選提名。這篇文章公諸大眾後,餘波蕩漾良久,大大提高了朱新民的知名度。一九九一年底,朱新民順利當選國代,比李慶華更早進入民意代表行列。
李慶華毀譽參半的文章被當成話題議論後,李煥備感困擾。那時,李煥與李登輝的關係幾至冰點。李煥為了始終無法與總統建立推心置腹的合作關係,已是懊惱萬分,再加上兒子想要選舉立委,身居政府要職,又愛子心切的李煥,公私兩頭焦灼,日子難受不是外人能夠體會。
擁抱政治竟然如此痛苦
宦海浮沉四十餘年的李煥,成長於動盪的大時代,也是中華民國近代史上,少數幾位能夠獲蔣中正父子,尤其是蔣經國重用拔擢的政治人物。
李煥的一生並不平順,政治生涯也是大起大落。年輕時正逢戰亂,大學教育都是一波三折才完成的。壯年時,隨著政府遷台,在國民黨內兢兢業業力求表現,才獲得政壇認可的成績。
李煥最被稱道的,是他在國民黨大幅政治民主化之前的禁忌時代,即有開放性言論。有一次公開講話,他說,國民黨鼓吹大陸自由民主,並不表示國民黨一定就要回大陸執政。這話在不少保守者看來,是大逆不道。有人不滿下曾報告經國先生。據說,經國先生問明李煥事情原委後,表示認同李煥的主張。李煥得到主席支持,後來,將他那一番講詞,全文刊登在國民黨辦的雜誌《中央月刊》上。
李煥與今日民進黨陣營中菁英許信良、張俊宏等人,早年還有過長官與部屬的淵源。許信良獲國民黨中山獎學金赴英國深造後,向國民黨方面表明返國服務之意,被安排在黨中央的組工會任職。當時的組工會主任是李煥。
有一天,許信良與另一位任職黨中央文工會的張俊宏參加一項公開討論會,兩人在會上說要「鬥臭、鬥垮」國民黨。李煥聽說後,曾請來許信良,告訴他對黨有意見是好現象,黨才能進步,但還是以在黨內發表為宜,否則不符黨員倫理。
李煥透過救國團主任和國民黨組織工作會主任的職掌,建立了遍及全台灣的嚴密黨政關係網。現今政壇上,不少人在李煥任組工會主任時得到他的助掖。離開黨務後奉調籌設中山大學,政圈一般認為,李煥的政治生涯就此劃上句號。李煥卻在沉潛數年後,成功重返政壇,膺任教育部長;之後國民黨中央黨部祕書長,最後當上行政院長。
擔任中山大學校長,李煥付出全部心力,招聘一流學者共同創辦南部的第一所國立大學。他不負經國先生所交使命,奠定了中山大學一流最高學府的地位不說,也因為這樣的機會,與來自國內外的學術界人才相知相識。特別是台灣年輕一代的學界菁英,不少人投入中山大學的教學陣容。他們與李煥胼手胝足創校的緊密關係,也成為李煥重返政治舞台後的資產。
李煥最懷念他創辦中山大學的美好日子;卸下公職,回首生平作為的前塵往事時,李煥總不忘記中山大學的經驗,才是他人生旅途上,最有意義的篇章。
李煥在黨、政與學界的人脈,八八年七月國民黨十三全大會,以及九○年二月總統、副總統候選人提名臨時中全會上可以見出端倪。九○年四月,立法院內發起支持李煥連任院長的簽名連署,多少也是李煥子弟兵的一次救主行動。
政治荊棘道途上歷經滄桑的李煥,最後卻未能獲得李登輝總統賞識,在一九九○年年中黯然揮別閣揆要職,轉任酬庸式的總統府資政。個性堅韌的李煥並未屈服;他將希望寄託在李慶華身上,希望兒子能延續他的政治生命。
想起當年不得不規勸兒子放棄競選公職的計劃,李煥的心頭百感交集,但仍深信自己做的是正確無悔的決定。政治圈對於李煥當時的堅持,普遍給予正面評價;認為身為行政院長,又是國民黨中常委的李煥,既然是執政黨立委候選人提名小組成員,他的兒子若爭取提名,李煥本人無論怎麼做,都難以杜絕外界悠悠之口。李煥父子那時候的犧牲值得肯定。
李煥勸退兒子也很戲劇化。那一兩天,政壇因著李慶華的文章而議論紛紛,李煥立定阻止兒子參選的主意後,要幕僚找來好幾天都失去聯絡的兒子,在行政院辦公室「談判」。他開門見山告訴兒子不贊成他參選立委。做爸爸的以沉痛心情向兒子發出最後通牒。他說,選不選舉由兒子決定,但非選不可,以後就不要再見老父了。
李慶華滿懷痛楚的離去。沒多久,撥來電話說,決定將來還是要跟老爸見面。李煥放下心頭巨石。
七月九日,發表「痛苦」的文章後的第三天,李慶華公開宣布不參選的決定。
企圖心害了李煥?
口才銳利,面貌酷似父親的李慶華,曾不只一次私下對親朋好友開玩笑說,他自小就是替父親製造麻煩的「頑童」。觀察李煥與李登輝關係的變化,李煥爭取院長過程不獲李登輝的諒解固然是原因,李慶華積極推動對大陸交流的高姿態做法,讓李登輝有他是挾父親權勢,干預政府政務、擷取知名度的印象,也是雙李間距離愈來愈遠的微妙因素。
李煥從政經驗豐富,政壇上風風雨雨數十年,有同志,也難免有政敵。對李煥並無好感的政界人士中,不少人是一言九鼎,德高望重型的大老級人物。這些人私下向李登輝傳達對李煥的負面評價,多少也影響李登輝對李煥的看法。
這些批評中,最突出的,是李煥做人處事過分講求手腕與技巧,極易流於不夠真誠。他在俞國華辭職過程中,幕後扮演的角色,包括俞國華本人在內的政壇若干人士,始終相信是一次有計劃的行動。這些與李煥相識多年的人士中,有人認為,李煥服務黨國的貢獻不容抹滅;但他政治企圖心過高,演成與李登輝絕裂的局面,實在是一大敗筆,也是他從政生涯中無法挽回的遺憾。
李慶華樹大招風
李慶華近幾年在政壇上所形成的爭議,有黨內重要人士向李登輝報告,也發生在蔣經國總統時代。
依據與蔣經國生前極為接近的執政黨內高層人士表示,蔣經國晚年提出開放民眾赴大陸探親的突破性政策,研擬過程極為機密審慎,並力圖平撫黨內與軍事情治單位的反對聲音。好不容易達成共識,正待對外宣布之際,李慶華即以團結自強協會祕書長身分,在社會上大力鼓吹政府網開一面,准許離鄉背景四十年的榮民老兵返回大陸探親。
八七年九月十三日,李慶華在台北中央圖書館發表一場極力為老兵探親權講話的「大陸探親」演說,並主張政府立刻成立大陸事務部。他的前瞻性政策建議,獲得民間熱烈迴響;蔣經國卻極為不悅。
據黨內高層人士轉述,那時參與研究探親政策的黨政首長僅有少數,擔任中央黨部祕書長的李煥是其中之一。蔣經國認為,李煥不應公私不分,將如此事關重大,尚未成熟的政策告知自己的兒子。蔣經國判斷,李慶華從父親處得悉此事後,明知政策即將公布,在政府有動作之前,做出政策建議,有沽名釣譽之嫌,甚至嚴重到危害國家大事。
經國先生為了這事,在李慶華發表演講的第二天大清早,派人將李煥召至大直官邸,當面訓斥一番。據轉述者指出,經國先生當時十分生氣的對李煥說了一句「李慶華誤我大事,破壞我的布局」的話。而且為了這事,經國先生極為生氣,一夜未能成眠。
沒多久的九月十六日,李慶華辭去團結自強協會祕書長職務,就是蔣經國發怒的結果。
不到兩個月後的當年十一月二日,那時還是蔣經國總統領導的政府,果然正式宣布將准許民眾自八八年十一月起赴大陸探親。熟悉蔣經國領導習慣及黨政高層運作的人士分析,依常理判斷,關係重大的探親政策,應是那年九月十三日以前就展開作業的。
與蔣主席親近的黨內元老級人士指出,經國先生病逝前,即有更換祕書長,扶正副祕書長宋楚瑜的考慮。李慶華參與探親政策是重要因素。幾個月後,經國先生猝然病故,祕書長換人之事也就未能付諸實現。
李煥對這段往事,有坦然的回憶。他說,八七年九月十四日那天清早六點半,接到經國先生請他赴大直一行的指示。在談話中,經國先生問及慶華的講演,說是有挑撥榮民與政府感情的負面作用。李煥向主席解釋,留學美國的兒子自有主張,為政治理念公開發表意見,或許有年輕人標新立異之缺失,但絕無惡意。
李煥說,當即他就向經國先生表明要兒子辭去自強協會祕書長職務,以免再生枝節。
據李煥研判,經國先生對此事大發雷霆,是「中間有人在主席跟前告了狀」。後來也得知是黨內對外關係立場一向保守的一位中常委暗中「扯後腿」。有關他的祕書長換人一說,則是他這當事人無法得知之事。
關鍵主角經國先生已經不在人世,事件原委無法查證。不過,在李慶華「擁抱群眾竟如此痛苦」的文章中,對此事有一段交代。李慶華寫道;「團結自強協會的經歷對我影響甚大。記得我當時辦了一場轟動的演講會,第二天有電視台訪問我卻未能播出,第三天上午六時我被父親電召,告之有人至層峰處告我三大罪狀,因此叫我『不要再做了』,父親只說『那就這樣罷』,父子相對無言。我只能立即辦理移交。」
離開團結自強協會,李慶華返回政大教書沒多久,就轉至中華奧會服務。在那裡卻也發生「層峰」對他涉入與政府有關事務的微詞。
李登輝本人雖未公開表示態度,黨政界高層私下感覺得到,李登輝對於李慶華熱心於與大陸政策有關的言行不表認同。
一九八九年六月,《自立晚報》記者黃德北在北京採訪時,因與參加學運的北大學生王丹電話聯繫,遭中共公安單位扣押;王丹因而被捕,身陷囹圄。
黃德北事件在台灣造成極大衝擊。北京六四事件的恐怖圖象尚未褪色,台北去的記者就失去自由。中華民國朝野向中共表達了強烈要求立即放人的立場外,《自立晚報》也透過國際新聞組織、紅十字會,以及中共駐香港新華社人員居中幫忙協調解決。
李總統密切注意事件的發展。
就在各方共同努力下,七月十日,中華奧會副祕書長李慶華在宣布退出立委選舉的記者會上,突然透露消息指出,他曾致函大陸奧會主席何振梁,請何振梁協助援救黃德北。何振梁已回信表示,得知黃德北不日之內將獲釋放。
黃德北果然在第二天的七月十一日重獲自由。李慶華難免予外界以救人有功的印象。李登輝不以為然。他的反應,與當年蔣經國對李慶華介入開放大陸探親政策的反應類似。李登輝設計大陸政策,有自己的戰略和邏輯;八九年三、四月間,李慶華大力推動與大陸體育交流,還赴香港和大陸奧委會人員會談,在李登輝看來是攪亂了他的棋局,影響國家大事,心中難免懊惱。
後來,為了副總統人選鬧政爭,李慶華積極參與,李登輝聽說後也不以為然。對院長父子都有保留。
據指出,八九年李煥出任行政院長後,為避免院長之子參與政事可能產生的負面效應,李登輝曾嘗試建議將李慶華派駐國外,但李煥父子都未接受。李煥認為這不是好意。不過,一位執政黨內高級官員事後表示,若是當初李煥接納了外放李慶華的提議,他與李總統的關係可能不會惡化到難以好轉的地步。
李慶華知道他為人道好意幫忙營救黃德北卻遭誤解,很是委屈。當時就曾公開解釋絕無其他用意;更與原先參選立委的造勢計劃無關。
覆水難收
李登輝與李煥的距離愈來愈遠。到了一九九○年三、四月間,兩人關係極為冰冷。雙李每週一次會面交換意見的晤談,無話可說,時間愈來愈短;有時候五分鐘就草草結束。
李煥自認不知錯在那裡,也沒有對策。在他眼裡,李總統是長官,就算再不對勁也難於啟口詢問。
如此一來,兩人的裂痕更加無以彌合。加上新聞報導繪聲繪影,說雙李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李煥苦惱萬分。據李煥的友人透露,李煥那時極為困擾。他與李總統見面時間長短,都被新聞界拿來當成衡量兩人關係好壞溫度計時。政壇並盛傳李煥為了表現與李總統相談融洽的假象,只好借詞到總統府其他官員的辦公室逗留;甚至以上廁所來延長他在府內逗留的時間。
有一次,他與李登輝三言兩語的交談,在行政院傳遞給新聞界後,登上報紙的時間,變成了四十分鐘。
偏偏性格剛烈的李登輝認為,這些毫無意義的小動作,不能成就一位政治人物擔當國家大計。一九八九年底,挑選副總統搭檔時,他堅持不考慮李煥為副總統人選。九○年五月,也毫不妥協地,在就任第八屆總統重組內閣時,以郝柏村取代李煥的閣揆地位。
雙李搭檔漸行漸遠
李登輝的想法是,選擇副總統競選伙伴,依法、依國際慣例,都是總統候選人全權做主的決定。更何況,元首與副元首之間的良好合作關係才能保證國政順利推行。他與李煥既然無法推心置腹,將來雙頭馬車式的領導,對國家恐怕只會造成傷害;與其長痛,不如快刀斬亂麻,一次解決問題。
長期沉浸在國民黨文化下的李煥,以及部分黨內元老級人物,卻不完全認同李登輝自主權的主張。他們篤信,蔣家統治時代結束後,國民黨內應以集體式領導,建立符合台灣政治特色與歷史的民主政治。李登輝自行決定由總統府祕書長李元簇任副總統,並告知式的徵詢大老們意見,違反了這個默契式的原則。
當時,政壇要員大都期待李登輝透過多種方式的溝通,以集體決策模式決定副總統人選。分析那時的政情,省籍的總統之下,副總統勢必出自外省籍資深政界人士,以維持台灣政治上最敏感的省籍平衡問題。在足以與李煥抗衡的可能人選中,被公認最有資格的俞國華早就表示無意爭取;郝柏村有軍職背景,社會難以認同;蔣緯國的蔣家人身分,也將遭社會抗拒;蔣彥士有私人顧慮;李國鼎身體欠佳。年輕一代威望仍嫌不足,似乎唯有李煥是最適當人選。
黨政界有人同意,副總統不具實權,只是禮遇;既可滿足李煥更上層樓的慾望,又能解決雙李不睦的難堪,是兩全其美之計。
李煥自認相當努力,仍不得李總統歡心,已是身心俱疲,對升任副總統抱以厚望。他雖然不曾公開承認,或表明有意問鼎副總統的心願;但訊息還是傳到了李登輝耳裡。李登輝心中已有主意,不動聲色等待事情發展。
李煥也在靜靜的等待。政壇高層雖有小道消息傳來,指說李總統已另有屬意人選,李煥依然十分自信,認為結果一定圓滿。
行政院長任內與李登輝相處的這段時間,李煥頗覺遭誤解、有口難言的苦衷儘管不少,他深信,李登輝最後關頭應當會做出政治妥協。那半年裡,政壇常有傳言指出,李總統對行政院政策執行,有越過院長直接指揮內閣部會首長的習慣。有意見,總統又不對院長明說,難免讓做院長的夾在中間無所適從;也有不被總統信賴的困擾。
李煥卸職後。談到李總統的這種領導,卻不認為是有必要做文章的題目。他表示,自己任院長時,確有總統直接找部長的情形,但若總統對政務有具體指示,部長均能詳細向做院長的他報告,不是大問題。反正遇有要事,院長職責所在,都要向總統說明。
李煥任內,較無所適從心中深感不安的,是李總統的主要幕僚,總統辦公室主任蘇志誠,與兒子李慶華,以及院長辦公室的幕僚,在媒體的誇張報導下,近乎相互叫陣放話指責。李煥認為,這些種種才是府院摩擦的起因,做院長的他有束手無策的煩惱。
李煥也相信,就算是李登輝與李煥的總統、院長經驗再不愉快,總要顧念兩年前,李煥說動黨內大老們齊心支持李總統接掌黨政大統的舊情。
在那個八八年一月中的危疑時刻,黨祕書長李煥協助李登輝站穩總統地位不說,還冒著忤逆蔣夫人宋美齡的風險,替李登輝安排早早接任黨主席大權。這一切,李煥不能忘懷,他認為李登輝亦應當記憶深刻。
*重印版將在2024年3月中旬付梓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