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軍杰論】軍方高層人事布局 軍政副部長懸缺的弦外之音

 

蔡英文總統6月26日核定新一波國軍上將人事調整案，這波軍方高層人事布局，主因參謀總長黃曙光上將因屆齡將於六月底退伍，由於一次牽動包括參謀總長在內六項重要軍職，加上國防部軍政副部長一職刻意騰出卻懸而未補，極可能任用文人出任，引發關注。蔡英文政府在執政五年後，可能首度任用文人出任軍政副部長，除是朝民進黨長期主張的文人領軍邁進外，強化台美軍事合作交流，應該也是背後重要考量。

 

國防部發布的這波奉核高階人事案中，參謀總長由陸軍司令陳寶餘上將接任；陸軍司令由副參謀總長執行官徐衍璞上將接任；軍備副部長張冠群上將調任總統府戰略顧問，軍備副部長職缺由國防大學校長王信龍接任；軍政副部長張哲平上將則轉任國防大學校長；另副參謀總長梅家樹中將接任副參謀總長執行官一職，並晉任二級上將。

 

外界推測：文人將出任軍政副部長？

 

這次人事布局中，最特殊的安排是空軍出身的軍政副部長張哲平上將轉任國防大學校長，一則是過去未有軍政副部長轉任國防大學校長的前例，特別是軍政副部長的職務位階被視為比國防大學校長來得重要；再則是府方並未一併宣布軍政副部長的接任人選。因而外界推測，蔡政府可能準備任用文人出任軍政副部長職務。

 

確實，如果不是為了改派文人擔任軍政副部長一職，現任軍政副部長張哲平在這波人事中其實沒必要異動，或縱然調整，也會隨即再發布其他現役上將直接接任，不會懸缺不補，因此蔡政府將任用文人出任軍政副部長的機率確實非常高。

 

至於懸缺不補的原因，除了軍政副部長同屬行政院內閣一員，還未發布有可能還牽動內閣是否也可能有改組或調整的全盤考量？另也可能是府方高層對人選有不同意見，像是當爭取者或推薦者涉及民進黨內不同派系時，蔡英文總統也可能刻意懸而不補，這在過去蔡政府剛上台後國安局長一職曾懸缺數個月就有過前例。

 

由文人出任軍政副部長職務，過去從扁政府到馬政府早成慣例。蔡政府上台後改派軍職上將擔任軍政副部長職務，除有調節上將職缺、利於軍方高層人事布局的目的外，可能也是因蔡總統尚無信賴或滿意的文人軍政副部長人選，另也可能民進黨培養的國防人才，當時也無能力或意願擔此重任。

 

國防改革和文人領軍目標－強化台美間的軍事合作

 

這次人事布局，如未再延續過去由上將擔任軍政副部長的模式，應該是蔡英文總統認為讓民進黨培養的國防文人專才，接任軍政副部長職務的時機和環境已經成熟，未來甚至可以再順勢接任國防部長，進而貫徹民進黨過去一再主張的國防改革和文人領軍目標

 

而改用文人的另一種可能性，也可能是準備進一步強化台美間的軍事合作。特別是台美間有多項軍事高層交流會議，甚至是國安層級的戰略對話會議如「蒙特瑞會談」等，軍政副部長都是重要與會代表，如改用比軍職上將更熟悉台美關係的文人接任，將有助於升化台美間日漸緊密的軍事合作關係。

 

只不過，軍政副部長一職，雖然表面上可以算是國防部的第三、甚至第二把交椅，職權僅次於國防部長和參謀總長，而且還是國防部長的職務代理人，但在國防部仍以軍人為主體的人事結構下，過去的文人軍政副部長，在部內如無法獲得國防部長等軍方高層或軍事幕僚的支持，其實根本缺乏實權得以發揮角色，假若軍文關係不好，甚至還會被軍方「架空」甚至「夾殺」。

 

因此，蔡政府任用的首位文人軍政副部長，除須深受蔡總統信賴外，也要擁有對美軍事交流和合作的重要溝通經驗和能力，更重要的則是能同時了解部外政治環境和部內軍中文化、並能獲得軍方內部支持的人選，而要符合這些條件，其實人選屈指可數。

 

至於其他參謀總長等重要軍職的人事布局，觀察蔡英文總統在上任後，早已打破過去國安和軍方傳統思維和慣例，像是軍中過去重視的期別年班和論資排輩、軍種輪替、軍種平衡等考量，雖仍是重要指標，但卻已非相關人事布局出線的關鍵性因素。

 

過去五年來，蔡總統在國安和人事布局上，已有多次打破慣例和完全出乎外界預料的前例，像是現任國安會秘書長由非國安、軍方系統出身的顧立雄出任；現任國防部長邱國正更是首位歷練過參謀總長又轉任退輔會主委和國安局長的國防部長；前任的國防部長嚴德發也是首位卸任參謀總長後又轉任國安會諮詢委員，又再接任國安秘書長，再轉任國防部長。

 

蔡英文重人事穩定，穩定再談彈性和創新

 

可以看出，以蔡英文總統在國安和軍事系統的用人模式，首重的仍是人事穩定，能穩定則再談彈性和創新。但也因為蔡總統信賴的高階將領有限，因此先前已獲信賴卻卸任首長職務的高階將領，也都還是下一波人事布局的活棋。過去的嚴德發、邱國正是，即將卸任的黃曙光、張冠群也一樣，甚至像張哲平看似降調，但並未排除日後出任參謀總長的機會。

 

無論蔡政府如何布局軍方高層人事，或是否準備由文人領軍，未來都有必要強化軍文關係以及軍方對民間的戰略溝通。特別是台灣現今面臨的國安威脅，已不再侷限於傳統純軍事武力攻防，也不再有戰時和平時之分，來自中國的混合式國安威脅，早已滲透進入台灣，已非國安、軍方或非軍事部門能夠各自因應。因而除了由文人出任國防部軍政副部長外，軍文和軍民之間，如何能夠合而為一，共同全方位抵禦中國以各種超限戰手段入侵，將是未來台灣安全防護的重要關鍵。

 

 

（圖片來源：翻攝自蔡英文IG、國防部軍事新聞通訊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