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還債520億的白色謊言（上）

 

文／黃麒儒

 

維基百科定義謊言的三種主要形式：

（1）隱瞞：只說出部分真實的信息；

（2）捏造：把假的信息當成真的說出來；

（3）變更事實：把真的訊息加以改編，形成在真實信息中摻雜虛假的信息，逃避正義的現實。

 

 

英文裡面有一種白色謊言，white lies，意思是善意的謊言，例如父母跟小朋友說有聖誕老人存在。不過謊言仍然是謊言，善不善意，也要小孩長大才能體會。在台灣，政治上的「白色謊言」定義，叫做「改變政治文化」，有趣的是，這也只對年輕人特別有效，因為，喊出這個口號的政治人物，總是喜歡只說部份真實信息。

 

柯文哲市長四年預計還債520億元的議題，網路上討論很多，連柯市長FB與市府FB都有懶人包說明。懶人包確實精彩，可惜流於表面，為了這個原因，我特地去買柯市長最新書【光榮城市】來拜讀，看看到底平均一年省下140億元是什麼魔法還是妖術。

 

【光榮城市】整本書裡面提到「2018年」這個詞29次，證明我有看完，大家不要肉搜我亂編故事。在柯市長提到還債的章節，從第109頁到113頁，連書頁上面的小字，不含標點符號，五頁總共1960個字。

 

內容方面，柯市長提到省錢的金額，總計是7億8370萬元（包含他說5億的市府員工加班費全都算），總共四年是31億3480萬，遠低於還債金額520億元。用1960個字來解釋還債520億元，平均一個字265萬3061元，柯市長真的惜字如金。

 

為什麼我要算這麼仔細，因為我要證明柯市長說謊，根本不是省錢還債，而是中央政府買單。以下，我從三個層次來看台北市政府如何還這520億。

 

第一層：郝龍斌VS柯文哲市長的四年總收支比較

 

下圖一是台北市從2011年到2018年的收支圖，除了2018年是用預算來看之外，其他都是決算，也就是已經實現的金額。郝龍斌市長，2011年到2014年，平均一年收入1685.17億元，花費1715.48億元（含還債金額），整體平均一年赤字30.31億元。而柯市長2015年到2018年，平均一年收入1761.46億元，花費1617.23億元，平均一年盈餘144.23億元。

 

 

總的來看，郝市長第二任的四年財務收支，在包含還債後，還有赤字121億餘元。因此，郝市長所謂邊還邊借是確有其事，但現在超低利率的環境下，借新還舊本來就是合理的財務操作。即便是柯市長，也懂得挪用捷運基金292億元，來節省市府的利息支出。

 

而柯市長部份，四年下來，約有577億元盈餘。從這個觀點來看，柯市長還債520億元，也確實是綽綽有餘。原因很簡單可看出，柯市長任內收入大幅增加，而支出大幅減少。與郝市長相比，柯市長任內，收入平均每年增加76.29億元，而平均支出則減少約98.25億元。

 

平均年收入增加，乃是2014年調整公告土地現值，2015年調漲公告地價，加上景氣好轉等因素所造成。至於省錢的部份，真的如柯市長所說的，是全面省錢的結果嗎？下面我們來看預算的第二層面。

 

第二層：社福、經發、教育三大支出比較

 

扣掉警政、消防、撫恤金、一般政務支出等不會差別太多的市府支出。台北市政府每年支出最大、占七成以上的三大支出類別，就是「社會福利、經濟發展、教育科學文化」等三大項。因此，下圖我們就以社福、經發、教育等三大支出的趨勢來看，郝龍斌與柯文哲市長的施政風格。

 

四年狠砍567億社福預算，柯市長是史上最無良市長？

 

從三大預算來看，金額最大的教育預算，兩任市長差不多。因為兩任市長接棒辦世大運，所以跟更早以前比，教育預算是增加的，以往教育預算在530億到580億之間。這也說明了為什麼柯市長在2018年，教育預算大降約50億元。而經濟發展預算，從2011年福島核災與歐債危機後，開始下降。到2018年編列預算才又增加，這是因為新的捷運工程動工有關，但整體而言差異不大。

 

兩任市長花費差異最大的是社福預算，郝龍斌與柯文哲四年花費，差了約567億元，平均一年差141.74億元。怎麼會差那麼多？敬老津貼一年也才砍7億元而已。一年砍140幾億元社福預算，也不願意拿二十分之一出來給老人家？還要糟蹋人家是「貪婪老人」？

 

 

郝市長與柯市長，在編列社會福利預算的時候，最大的差別來自「社會保險費」，兩位市長編列社會保險費，最大的差額，一年竟超過200億元。為什麼差異會這麼大？難道柯市長都完全不在意社會保險嗎？這要從預算的第三層面來看。

 

 

（合成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蘇佳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