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焰飛芒】雙城論壇淪為統戰宣傳劇

台北上海城市論壇起源於2010年馬政府執政的「兩岸大交流時代」，台北市長郝龍斌任內。馬英九當時把台灣的未來寄託於中國政府的善意，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被2014年反服貿太陽花學運所否定。但是雙城論壇成為中共對台統戰的長期破口，中方藉此場合宣傳「兩岸一家親」；雙城論壇也成為繼任台北市長的一個圈套，不續辦，彷彿就成為中斷兩岸交流的罪人。柯文哲2014年底搭著反服貿便車，以墨綠之姿當選台北市長後，被雙城論壇套牢。今年的雙城論壇，柯文哲無視台北市議會決議「若舉辦前共機、共艦持續擾台，兩岸氛圍不佳，則本預算不得動支」，強行動用95萬元預算以視訊舉辦。

雙城論壇早已空洞無意義

柯市府在歷屆雙城論壇和上海簽署了一些合作備忘錄，台北市民基本無感。印象最深的反而是2016年這屆，中方派出中共上海市委員會常委兼統戰部長沙海林代表上海率團來台北與會，這項舉措把政府官員的交流變成中共幹部來台統戰，以致沙海林所到之處，抗議民眾如影隨形，紛爭不斷。

再來就是2019年這屆，柯文哲率團到上海與會，會後與中國國台辦主任劉結一會面。柯文哲為了向國人炫耀，由幕僚從側面透過座椅縫隙，以偷拍角度呈現「柯劉會」，在柯文哲官方臉書直播。10分鐘後，中方官員發現，追問「跟誰講好的」，予以阻斷。這個直播事件，手段很失格，結局很尷尬，令台北市民感到尊嚴掃地。

本屆的雙城論壇在19日落幕後，北市府上網公告的《台北上海圍棋運動交流合作備忘錄》中，「本備忘錄未盡事宜，雙方得以適當方式另行商定」這一句，竟然以簡體字呈現，被外界抓包，北市府發出道歉聲明。圍棋交流列入合作備忘錄，還出現行政疏失，反映了雙城論壇形式化、空洞化，這種城市交流沒有什麼意義。

今年台北和上海遇到最重大的問題，莫過於防疫。柯文哲在雙城論壇的致詞中，僅提約略到「過去兩年多，全世界都受到了新冠肺炎疫情的侵襲，中國大陸和台灣也都面臨了相同的挑戰，造成社會經濟各方面的重大衝擊」。上海市長龔正的致詞也是輕輕點到：「面對嚴峻複雜的台海局勢和疫情形勢，在雙方的共同努力下，兩地人民的交往交流未曾減弱。」上海封城並執行動態清零高壓政策，在當地造成人道危機，因中國的政治禁忌，雙城論壇不能談。中國國家統計局15日公布：上海受今年第2季GDP成長率大減13.7%，跌幅在中國各省區市中居冠。上海封城造成次生災害，是何等深重的教訓，雙城論壇也避談。

雙城論壇成柯文哲造勢舞台

柯文哲在致詞中談到「最近俄烏戰爭的爆發，更讓我們對兩岸關係有許多省思」，接著強調「兩岸的歷史、語言、文化與宗教相通」， 符合了中方對台統戰論調。中國一向以「兩岸同文同種」作為必須併吞台灣的理由。柯文哲侈談「在這個時刻，兩岸『應該合作以創造雙贏』、『應該溝通以化解分歧』、『應該建立護欄以管控危機』」，然而在論壇舉行當天，中國航母山東艦現身台海中線以西，沿中國沿海南下通過金門外海。

在雙城論壇會後聯訪，柯文哲宣稱，他以前到上海交流都會和上海市長私下講「飛機不要飛來飛去」，「很多話都會私底下講，相信都會傳達到上面去」。這是自我吹噓。共機擾台是身兼中國國家軍委主席的習近平所決定，上海市長也非中共中央對台工作領導小組成員，豈能置喙？

19日的致詞中，柯文哲僅提到「大陸軍機頻繁出現在台灣西南海域」是「爭議的焦點」，「傷害兩岸民眾之間的感情」，不敢直接說出「擾台」字眼，也未敢直接呼籲對岸停止共機擾台。國台辦旗下中國台灣網19日晚間以頭條報導「『韌性 永續 人文』 2022上海台北城市論壇以視頻形式舉行」，完全不提柯文哲所說「大陸軍機頻繁出現」議題。

幾個跡象顯示，柯文哲成為中國當局屬意扶植的總統候選人。國民黨主席朱立倫為了年底選舉，定調國民黨親美、友日；國民黨提名台北市長參選人蔣萬安在5月底提出舉辦雙城論壇三大前提：「中共不再擾台、對台灣釋出善意、雙方地位對等」。中國台灣網16日以特約作者投稿的形式刊文《雙城論壇，漂浮在海峽的和平之舟》，指出台灣藍綠政黨不希望雙城論壇辦下去，是因為「他們都害怕柯文哲在兩岸關係上展現出的務實靈活在政治上加了分，為柯文哲年底卸任市長後奔『大位』之路造了勢，搶了他們的選票」。主張「兩岸一家親」的《中國時報》在雙城論壇舉行前一天（18日）發布台北市長選舉參選人支持度民調，民進黨提名的陳時中24.2%，蔣萬安23.9%，民眾黨支持的黃珊珊22.2%，這些統計數字為柯文哲和他支持的黃珊珊雙雙拉抬了聲勢。

本屆的雙城論壇扮演了中共對台宣傳戰窗口，並淪為柯文哲個人造勢表演舞台。陳時中19日表示，「從市政觀點，雙城論壇要有實質意義才會辦；就目前看，不是說不能辦，但不宜辦；而時勢會轉換，無法現在決定以後都不辦，有需要、意義就辦」，這是中肯務實的論點。在兩岸關係和平穩定時，雙城論壇能發揮錦上添花的作用；在中方頻繁對台進行武力恫嚇之際，台北市長應有魄力斷然取消。深具執行力的陳時中，使台北市民看到恢復城市光榮感的希望，使國人意識到兩岸交流應有對等、尊嚴。

（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　傅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