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焰飛芒】彭帥、高歌：衝撞中共的兩個女人

中共六中全會通過《歷史決議》為習近平加冕，中國國台辦高調聲討「台獨頑固份子」之際，兩名中國女性使中國當局陷入極度難堪。一個是中國女網名將彭帥，一個是國際刑警組織前主席、中國公安部前副部長孟宏偉的妻子高歌（Grace Meng）。

35歲的彭帥在本月初發微博控訴75歲的中國前副總理張高麗對她性侵，隨即被消失10多天，性醜聞上升為外交事件。從各國網球明星、聯合國人權高級專員到美國白宮，國際社會紛紛要求中國讓彭帥發聲，抵制北京冬奧的聲浪高漲。面對外媒追問彭帥事件，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23日無奈表示：「這不是外交問題」、「希望某些人停止惡意炒作」。

49歲的高歌在美聯社18日發自法國里昂的專訪中，以堅定清晰的口吻說：「今天的中國在我眼裡，我覺得他們是妖怪（monster），因為他們吞噬自己的孩子。」

孟宏偉被失蹤

高歌的68歲丈夫孟宏偉2018年被從法國召回中國後，遭遇了中國常見的「被失蹤」，去年被天津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依受賄罪判處徒刑13年6個月、罰金人民幣200萬元。中共黨媒人民網報導，「孟宏偉當庭表示服從法院判決，不上訴」。

年齡相差40歲的彭帥和張高麗，因網球而結緣；相差19歲的高歌和孟宏偉，也是在網球場上結識。來自中國的非官方消息指出，當時兩人各有家室，2004年在一場球局一見鍾情，2005年分頭辦妥離婚後再結婚。

面對國際社會追問彭帥下落，中共官媒《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21日公布了彭帥20日在北京現身青少年網球賽決賽開幕式的兩段影片。國際奧會（IOC）21日罕見地在官網發布訊息聲稱，IOC主席巴赫偕同IOC運動員委員會主席與彭帥進行了30分鐘視訊通話，彭帥表示狀況安好，也希望大家尊重她的隱私。

彭帥三度參加奧運，曾經登上雙打世界第一，但是她絕非運動員楷模。《紐約時報》23日聲援彭帥指控被性侵的報導，提到她2018年被國際女子網球協會禁賽三個月，並處以1萬美元罰款，「她有時也會算計」。中國網媒騰訊體育2018年8月的報導，披露了更多細節。2017年溫網資格賽期間，彭帥提出1萬美元的賄賂價碼，希望她的女雙搭檔：比利時選手范愛特凡珂（Alison van Uytvanck）主動退賽，以讓她更換搭檔。范愛特凡珂表示，曾被彭帥「日夜糾纏勸說退賽」。她拒絕彭帥的提議，並向網球廉政小組（TIU）檢舉彭帥。騰訊體育報導，「彭帥隨後賭氣式地拒絕出戰」，她和范愛特凡珂的組合最終選擇退賽。

再看彭帥控訴張高麗那篇微博貼文的訴求，身為第三者的她，強調「可名份這東西真重要」，責怪張高麗「就這樣和七年前一樣『消失了』」，怨嘆「我是一個壞女孩不配為人母」。這種小三上位的訴求，實在有違家庭價值。

有媒體人主張，台灣應該聲援彭帥。聲援她什麼？呼籲張高麗給她名份，讓她有資格為人母？支持這個說過「不能接受台灣是一個國家的說法」的中國運動員？肯定這個表現狼性、曾被網球廉政小組處分禁賽的網球名將？

彭帥事件集合了中國前領導人、網球名將、婚外情、性侵、#MeToo這些元素，加上彭帥被消失、被噤聲，暴露了中國專制體制之暴虐，所以受到國際矚目。彭帥日前配合中國大外宣公開露面而不發言，相信她還在和中國當局商討最終的對外說法。

高歌直面中共豁出去

從彭帥的行事衝動、事後妥協的行為表現，看不到很多挑戰精神。高歌倒是閃現了些微人性光輝，她敢於直面中共，完全豁出去。

孟宏偉返國失蹤後，高歌擔憂被中國派出特務做掉，3年來不敢向媒體露出正面。這次她請美聯社記者到里昂家中採訪，直面相機、攝影機，把家中環境也曝光了。在訪談中，她批評中國腐敗狀況嚴重，提出「推動憲政民主，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她並呼籲國際刑警組織不要選舉中國提名候選人、中國公安部國際合作局副局長胡彬郴為執委，因為他任職的部門專搜捕所謂逃犯，「但其中其實很多都不是罪犯」。對於中國當局的可能反應，高歌表示：「他們會對我的行動感到瘋狂和憤怒。」

在中國境外的推特，高歌的專訪引發中文世界不少噓聲。以高歌和孟宏偉以往的身分地位，自然是曾經享盡中國專制體制好處，反過來批評體制，備受質疑。孟宏偉是被處無期徒刑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前常委、前「政法沙皇」周永康的人馬，他在中國刑警生涯必然幹過許多為虎作倀、傷天害理的事。高歌向美聯社激動哭訴「我不想我的孩子們沒有爸爸」，孟宏偉逮捕中國政治犯時，又曾經使得多少孩子沒有爸爸？

至於孟宏偉被中國當局起訴判刑的貪腐，是中國官場的普遍現象，高歌為官拜公安部副部長的丈夫喊冤，難以取信於人。不過，彭帥事件剛巧對照出中國當局的選擇性反腐。依彭帥控訴內容，張高麗涉嫌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的強姦罪，刑度是3年以上10年以下。中國當局一味避談張高麗，絲毫不打算以黨紀、國法處理他。

高歌伴隨孟宏偉一步步走進罪惡的深淵，身上也帶著這個體制的罪孽。此次挺身而出，向中共宣戰，有積極意義。她從黑暗的中共體制內走出來，相較於體制外的人，她對體制的罪惡了解更深刻、批評更有力。基於「支持狼人反正打吸血鬼」的立場，我樂見她的覺醒，肯定她的勇氣。

高歌把當代中國喻為「吞噬自己孩子的妖怪」。在古羅馬神話中，大神薩圖恩（Saturnus）惟恐「你將被自己的孩子推翻」預言成言，先後吞噬了自己和妻子所生的5個孩子。妻子藏匿了第6個孩子朱比特（Jupiter），逃過吞噬，朱比特最後推翻了薩圖恩，成為眾神之王。中共恐懼被推翻，不斷吞噬自己的孩子，終必被自己的孩子所推翻。

（顯圖取自ABC中文 YOUTUBE、Shen Shiwei TWITTER；示意圖設計 放言視覺設計部 林巧雯）